公務員“陽光工資”的改革效果正在體現(xiàn)

今年7月，北京市政府實行了一項名為陽光工程的工資改革計劃，這項號稱新中國成立以來首都最大的工資改革舉措，由于涉及面廣，觸及利益甚多，一浮出水面便立刻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媒體上也有各種反應，不過聲音主要來自在輿論和學界；日前，一家國內媒體對這次改革的主體——各個部門的公務員進行了采訪，他們的感受相信能給大家增加一個評判這項改革的角度……

公務員制度改革是中國近年來政治體制改革的一個熱點，其中關于公務員工資的改革更是其中最為頻繁和備受爭議的一個內容。有關前幾輪加薪的理由——高薪養(yǎng)廉、刺激消費、拉動內需、防止政府部門人才流失等等引起了人們的廣泛質疑，最近北京市政府第一個吃螃蟹，在全國率先推出“陽光工資” 工程的公務員工資改革計劃，也立刻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何謂“陽光工資”？為何要實施“陽光工資”？“陽光工資”真能陽光嗎？“清水衙門”的收入上去了，“權力部門”的隱性收入當真就能消失嗎？北京之后別的城市會不會跟進？會不會推向全國？……一系列問題立刻充斥在媒體的各種報道里。

何謂“陽光工資”

今年7月份，北京市委辦公廳、市政府辦公廳下發(fā)了《關于清理整頓機關津貼、補貼、獎金，規(guī)范公務員收入的通知》，把公務員收入的行業(yè)差、地區(qū)差，收入的不透明，津貼、補貼、獎金等眾多“隱性”收入，都顯性化，然后“統(tǒng)發(fā)”。由于“隱性”收入的顯性化，因此這項工資改革計劃被稱為“陽光工資” 工程，此外，它也被稱為“3581”工程，即改革后的工資標準為科級干部每月3000，處級為4000，局級為5000，部級為10000。“陽光工資”的最大作用，是消除了部門之間收入的懸殊和分配不公的狀況，增加了透明度。

“陽光工資”就是變相提高工資嗎？

可以說，這項改革措施跟前幾輪公務員加薪一樣，剛一浮出水面立刻便引起了人們大范圍的討論，媒體上的報道也比較多，據(jù)筆者的觀察，聲音主要來自輿論和學界，觀點是質疑的多，褒揚的少。輿論質疑的最大一點是，此次工資改革只是變相提高工資，拉開公務員和其他人的收入差距。
對此，筆者并不完全贊同。實際上，此次工資調整是有升有降。受益最多的當屬勞動局、檢察院等“清水衙門”。據(jù)稱，工資規(guī)范后，在這些部門的一般科員平均月工資上浮在600元上下，科級干部上浮近1000元，處級干部則上浮1000元到2000元。而工商稅務等權力部門的工資則下調。其結果是，部門間的差距縮小了，但同一部門內部收入差距拉大了（被人戲稱為橫看“劫富濟貧”、縱看“劫貧濟富”）。
對于“陽光工資”將拉開公務員和其他人的收入差距，筆者認為也不是很成立。原因是單看顯性工資，好像由于這次調整，一些公務員特別是高級公務員的收入有了大幅提高，但如果看綜合收入（顯性+隱性），隨著“陽光工資”工程的實施，隱性收入（了解中國國情的人都知道，公務員的隱性收入一般都大于明面收入，而且往往級別越高，隱性收入的比重越大）將越來越少，雖然顯性收入有所提高，但綜合收入必然會減少。

“陽光工資”能喚來“陽光”嗎？

中國的公務員之所以備受青睞，可以說與其“灰色收入”是分不開的。 “灰色收入”也叫“月亮收入”，是指不是從正式工資獲得的貨幣或實物。目前內地公務員的薪酬是一種“低工資、多補貼、泛福利”的模式，相當一部分勞動報酬如住房、教育、文化設施等，是以非商品的形式無償提供給職工，不進入工資。
也許有人會質疑，如果“陽光工資”工程不能消滅“灰色收入”，你上面的結論不就不能成立了嗎？其實，這正是我要接下來討論的，也是輿論質疑的第二個問題，“陽光工資”真能陽光嗎？目前大家的看法比較悲觀，普遍認為，即使“清水衙門”的收入上去了，權力部門的隱性收入也是不可能消失的。
不過，筆者認為，這種觀點可能過于小看了中國政府進行改革的決心。其實，就筆者近些年對中國社會變革方面的觀察而言，中國政府在行政體制改革方面的速度是一年快于一年，層面是不斷深入，力度在不斷地加大，決心是非常大的。包括政府職能的轉變，行政訴訟法律制度方面的建設等等都有很大進步。因此，討論“陽光工資”的作用首先要綜合考慮這一大背景。據(jù)說，今后北京市的非規(guī)定工資，一律不許發(fā)了，誰發(fā)就會嚴厲處罰那個部門的第一負責人，要求是非常嚴格的。如果能真正如此嚴格，非陽光的收入按理是不會存在的。當然，這也許需要一個過程，同時也要看新制度出臺后的監(jiān)管力度。

“肥差部門”開始叫苦反映改革效果正在體現(xiàn)

從7月份開始，“陽光工資”工程已經實施一段時間，效果怎么樣呢？據(jù)《?望東方周刊》日前報道，由于收入降低，北京的不少法官對一項被譽為陽光工程頗有怨言。而據(jù)了解，北京市此次工資改革，受到影響的不僅僅是法院，稅務、工商等傳統(tǒng)強勢部門皆感到秋涼。
僅以法院為例，《?望東方周刊》了解到，北京市朝陽、海淀和豐臺三區(qū)法院的法官收入下降最大。以前，法官們每審一起案子就會有加班費；現(xiàn)在，工資改革計劃取消了加班費，法官收入也不再和訴訟費掛鉤。北京市財政系統(tǒng)一位官員估算，全市法官實際收入降低的幅度平均在35%到50%之間。朝陽區(qū)一名公務員稱，該區(qū)法院的一名普通審判員，月收入在8000元以上，即便是一個剛進去的書記員也有6000元。但經過這次改革，他們的收入被大幅度下降，有的甚至降了一半多。
當然，有人憂愁自然就有人歡欣?！斑^去看著別的有錢單位使勁發(fā)錢，我們卻只能領那份可憐的死工資，內心感到很自卑?，F(xiàn)在不了?！笨粗铝谐龅墓べY表，一位自稱在“清水衙門”工作的男士言語中透出自得。
對于上面截然相反的兩種反應，到底說明什么問題，大家心里自有評判。不過任何改革都是艱難的，必然會遇到各種阻力；同時，任何改革都不是一勞永逸的，它是一個漸變的過程，關鍵在于堅持。我們相信，北京市政府既然能夠有魄力在公務員“陽光工資”制度改革上第一個吃螃蟹，走出了重要的第一步，必然會堅持下去，走好第二步、第三步……，為中國公務員薪資制度的改革探索出一條新的途徑。                        文/亞博聯(lián)合咨詢     上海經濟觀察員   胡寧冬